一、前言:
紡織從文明起源的印度和中東地區應用,已超過五千年歷史,早在公元前2500年前已開始運用自然界植物、動物和礦物精華等之染料,其中大多數來自植物界(如植物的根、樹皮、葉子、花果或木料等)。其染料製作乃經由簡易加工即可製成天然染料,並可廣泛應用於紡織與各種生活應用(Savvidis et al., 2014)。至19世紀起人類開始利用化石資源,將石油分餾成煤焦油並製成合成染料,合成染料組成初期主要以苯胺原料為主,因此又稱為“苯胺染料”,後續合成染料發展成不同化學結構類型如硝基、偶氮、靛族等類別,並發展具成優良染料特性之合成染料,進一步與天然染料比較,合成染料乃具有色澤鮮豔、耐洗、耐曬並能大量生產之優點。此外,合成染料由於大量生產而價格降低、染料良好物性優勢與顏色多元等條件,因而逐漸取代天然染料市場與機會(經濟部工業局,1991;Savvidis et al., 2014)。過去客家優良傳統藍靛,來自藍草萃取物之植物染料,其應用也曾極盛一時,然而大環境改變與潮流所趨,植物染料價格與物性仍敵不過合成染料,合成染料取代天然染料因而逐漸沒落。
雖然合成染料具有許多染料優勢條件且價格相對較低,然而合成染料也存在與化石原料開採之相同環境問題(Xing et al., 2015),與部分合成染料同時產生許多健康危害問題,例如石油提煉中之偶氮合成染料,證實將有致癌風險問題;合成染料來自石油提煉,將間接與全球暖化問題具有高度關聯。因此,來自石油提煉之合成染料應用,將會面臨到地球資源有限、減碳議題與人類健康風險等問題。現今,全球暖化之威脅,人類是不是應該有新的改變,逐步返歸於自然,優先取用可再生之天然資源,而不是無限開採化石資源而造成環境破壞。另一方面,部分合成染料易造成健康危害風險問題,例如染料應用於紡織染整生產過程,合成染料會對人體的風險危害,將可能會造成人體呼吸道過敏,過度暴露將產生眼睛刺痛、咳嗽、胸悶等症狀,部分合成染料甚至具有致癌性風險(勞動部,2013)。石油提煉之偶氮合成染料,經證實將有人體健康造成危害,(Dhanapala et al., 2014);此外,合成染料應用將消耗大量水資源及廢水產生問題,染整染色過程將消耗大量的水與熱能,並產大量廢水處理問題,其中廢水中存在許多不易為自然界微生物所分解的合成染料,將隨自然環境流佈影響生態健康及人類健康,甚至造成環境荷爾蒙(Endocrine Disrupting Chemicals, EDC)問題,危害人類健康。因此,紡織染整產業的應用過程,向來被列為高污染產業(葉孟芬等人,1999)。
現階段對於含毒性風險與危害之合成染料,國際上逐漸採用各種限制規範,例如石油提煉中之偶氮合成染料,已知為致癌風險物質,歐盟已於2002 年禁止使用含有致癌芳香胺的偶氮染料(孫占懷,2005);此外,歐盟化學物質限制禁令(Registration, Evaluation, Authorization and Restriction of Chemicals, REACH)對於偶氮染料濃度訂定嚴格要求與法規;紡織品環保訴求Oeko-Tex Standard 100要求不得含有毒性物質於紡織品的應用,對於致癌或引發過敏染料等有害物質,將限制其濃度與應用範圍,目的是減少相關毒性化學物質之使用,維護人類免於毒性風險問題(尚曼華,2008)。因此,合成染料應用將面臨產業應用的困境與壓力,其清潔生產的永續發展方向,乃逐步導向回歸自然原則,是否有機會大量利用歷史曾使用的天然染料,如客家藍染技術過去已廣泛應用,並具有相當成熟技術發展,能否有機會再一次注入新的元素,將傳統應用技術加上環境永續理念加以發揚光大,以減輕當前合成染料的諸多環境問題,將有機會提高客家文化應用價值。
客家藍染技術,早期台灣客家文化已廣泛應用並具有商業價值(陳隆進等人,2007;林青玫等人,2011)。來自天然植物提煉之藍靛,其紡織染色應用之特色,主要是藍靛萃取自天然藍草,相較於合成染料將具有環境友善性與低毒性之機會。基於現代環境永續思維與綠色產品之潮流,傳統技術之所以沒有競爭力,一定存在著許多成本與技術缺乏有效性之問題,若能進一步改善其技術,將可提升客家藍染應用之價值。因此,本計畫從藍草種植及製藍階段等不同生命週期階段,以生命週期思考(Life Cycle Thinking, LCT)觀點與碳足跡(Carbon Footprint, CFP)應用分析工具,探討傳統天然植物染料應用於減碳與環境友善性之社會價值,首先了解客家藍染之環境友善性,並與合成染料作為比較,了解藍染應用的環境問題點;後續研究,將可進一步焦點於創新與改善,提出可行的改善方案設計,將客家藍染應用建立在傳統文化基礎上,研究客家藍染具有商業價值之可行方案,與產業應用價值點,並期望能透過完整性的計畫研究與成果,進一步商品化或結合產業應用,以提升藍染之商業價值。